水葫芦是元凶?
市民:今年年初水库水质有些变化,但还挺清,到五六月份的时候,居委会的工作人员在这里种了大量的水葫芦,不见长,很多倒死在水里,水就开始变浑浊了。
昭宗村社区居委会:与种水葫芦没有关系。他们以每公斤1.5元的价格从海口买来3吨多水葫芦,种了300多平方米。种上后,水质没有明显变化。
居委会管理不当?
李先生说,政府想把这里开发出来,吸引更多的人来这里居住或者消费,但同时,这里的景区管理又没有正规化、科学化,有些人会来遛狗,把狗放进去游泳,有的会进去洗摩托车,这里连垃圾桶都没有一个。
昭宗村社区居委会:本来就是一个开放型场所,站在和谐的角度考虑,我们没法强行不让人来,也没法强行不让人下水。但是一潭死水,每天从早到晚上百人在里面搅,一定会出问题。我们也很无奈。
追踪谁把蓝藻带进昭宗水库
“这是村庄几十年来赖以生存的水源点,污染了我们比谁都着急!”昨日,昭宗社区居委会书记段永文说。近日来,昭宗水库蓝藻爆发,市民质疑“罪魁”是圈养水葫芦、过度开发等,他表示此说法没有依据,“三年大旱,水库没有补给水,游人又太多,再干净的水也会被污染了。”下一步,他们和上级部门已在积极想办法治污,寻找新的补给水源。
眼前的污染,加上即将面临的城中村改造,没有人知道,这个“昆明最好天然游泳池”的命运将会如何。
回应
居委会:蓝藻爆发,人多水少是主因
昨日,针对本报报道提出的疑问“谁把蓝藻带进了昭宗水库?”昭宗村社区居委会书记段永文、副主任倪炳华对报道作出了回应。他们表示,这里面有多方面的原因:首先,昭宗水库没有出水口,全靠外来水补给,或山上的雨水汇集进来。但是昆明连续三年大旱,雨水太少,导致水位严重下降。“今年进水库的水估计不到1米深。”原来占地35亩的水库,现在水不到一半。而游人又太多,春夏的周末,甚至有上千人在里面游泳。“再干净的水也被搅浑了。”倪炳华说,“我们一下雨就组织人去堵水、捞沟,把水围进来,但确实雨太少了。”
其次,为了创建和谐社区,给居民有个休闲场所,五华区政府以水库为中心建了一个生态公园,近年来游人太多,不可避免地带来污染。倪炳华说,居委会雇了2个人,以每个月500元的酬劳,让他们每天捡垃圾。但是“捡的速度根本赶不上扔的速度。”在水库旁放了几个垃圾桶,不知被谁全部扔进了水库。
谈及水库蓝藻爆发,两人均表示这与种水葫芦没有关系。“政府要求种水葫芦是由专家论证的,不是你我说了算。”倪炳华说,他们以每公斤1.5元的价格从海口买来3吨多水葫芦,种了300多平方米。种上后,水质没有明显变化。倒是水葫芦越长越萎缩,有些游泳的人自发将其捞走了,他们也没有加以干涉。
治污
将组织打捞蓝藻
倪炳华介绍,昭宗水库建于1956年大跃进时期,供着全村所有的农田灌溉,以前是灌溉的功能,随着城市化加快,现在是一潭景观水,有绿化园林以及森林防火的作用。“水库不是给人游泳的地方。因为水库常发生溺死人的事故,我们一直禁止在水库里游泳,但是屡禁不止,且人越来越多。”“我们在周围设了几十个禁止游泳的牌子,仍然有人去游泳,很多牌子被毁坏。”
“本来就是一个开放型场所,站在和谐的角度考虑,我们没法强行不让人来,也没法强行不让人下水。但是一潭死水,每天从早到晚上百人在里面搅,一定会出问题。我们也很无奈。”倪炳华说。
他们表示,现在水质不好了,来游泳的人倒是少了。针对目前蓝藻爆发的现状,他们表示,已经将情况上报到黑林铺街道办事处以及五华区政府,目前正在研究解决中。眼前能做的就是,组织人到水库去打捞蓝藻。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新的补给水源。
寻找新的补给水源
倪炳华介绍,以前的昭宗水库,主要有两方面的补给,一是昭宗箐的水,箐里有两个泉眼,再加上下雨时蓄积的雨水,会通过昭宗沟流进昭宗水库。二是山那边的三家村水库,时不时会放水下来。但是现在,箐里的泉眼出水变小了,而且每天有成百上千的人上泉眼“背水”,已经是供不应求的状态。加上没有雨水,再无剩余的水流过来。“沟渠是畅通的,只是没有水”。而三家村水库也因受污染且水位严重下降,自顾不暇,不可能再放水过来,而且据说现在已经被某单位买下作为饮用水源,以后都不会再放水来了。
“现在我们也是又着急又无奈,到处找补给水源。”倪炳华等人经过调查给五华区水务局写了一份报告。一条原建于80年代用于引水(三家村水库水、雨水)于昭宗水库的沟渠,由于近年来城市化发展较快,大量农田被国家建设征用,农田用水减少或基本不用,致使此沟闲置多年。此沟全长8500米,由于多年闲置无人管理维修,8.5公里的沟渠只有40%是好的,60%的沟体已损坏。社区居委会提议能否修复该沟渠引水进库。
于是几天前,五华区水务局、黑林铺街道办事处、昭宗居委会的工作人员一起上山实地查看该沟渠。发现沟渠顶端的泉眼也已经萎缩,只有婴儿拳头大小的水流出来。“我个人感觉这个方案行不通,就算花上百万的钱把沟渠修起来,没有水下来,也是白搭。”倪炳华说,相关部门还在研究这个方案。
“昭宗水库旁已经没有什么水库可以引水,泉眼也找了好多,现在不知道还能怎么样。老天不下雨情况只会越来越糟。”他说。
新闻观察
失去土地 失去水库 失去记忆
昭宗水库本是大跃进兴修水利的产物,几十年来却也成为昭宗村赖以生存的水源地。段永文童年最美好的记忆来自于水库,“那时水库里捞鱼,每家能分一部分,娃娃们就特别高兴”。以前水库的水是“活”的,有进来的,也有放出去的。后来随着城市化进程,楼盘崛起,田地被征,村庄的外来人越来越多,水库的水越来越少,就不敢放水了。怕水被污染,也不敢往里面放鱼了。
以前水库的水用于灌溉,有的村民还饮用。那时村里有7口井,现在由于地下水污染,只剩两口井了,村民们都安上了自来水管。“昆明是一个严重缺水城市,我们还想着用这个水库作为备用,不管社会如何发展,如果哪天自来水断了,还有这个水库。没想到连它都被污染了。”段永文和倪炳华伤感地说,“我们很担忧,却又无能为力。”
倪炳华认为,村庄在城市化的过程中,农民作出了很大牺牲,土地退种退耕,然后田地被征,农民们只能出去打工。“没文化,只能做些体力活。”“很多人说,幸好土地被征了,要不然水库干了我们怎么种地啊。”
“现在我们就寄希望于城中村改造。”对于这个改造,村民们没有多少具体的概念,只知道能借此改善自己尴尬的境地,一朝由村民变为“市民”。拆迁还没开始,具体规划他们也不清楚。“水库的命运,不知道……将来开发商来开发,可能也就打包让他们管理了,产权还留在居委会。到时候可能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我们还是希望,它一直存在下去,作为一个时代的纪念。”(曹红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