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股持续低迷,国庆节前一再创下自2008国际金融危机以来的新低。10月3日亚太股市暴跌,中国A股虽然因为国庆长假而侥幸逃过一劫,但依据A股一贯对外围股市“跟跌不跟涨”的规律,可以预见,下周一旦开盘,大幅度补跌的概率非常之大。在这样的背景下,从股评家到普通小散户,从主流媒体到网络民意,近期都把“救市”当成了热议话题。人民日报此前曾发表《A股治市比救市更重要》的文章,新华社发表的文章则称“没有救市良药,不能靠控制新股节奏来救市”(《中国股市无“灵丹妙药”需多方求解》)。
事实上,“救市”和“治市”并不矛盾,甚至可以说就是同一件事情的两种形式。当前的A股市场该救不该救?绝对该救,但“救市”分狭义的救和广义的救,有“治标”的救,也有“治本”的救。“治市”是广义救市中的一种,也是治本的救市,与之相矛盾的是那种治标不治本的救市,这种救市其实是要不得的。
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救市,其实都已用过,美国人和中国人都用过,比如继续发行更多的货币,继续扩大投资规模,财经评论家叶檀称这是“自杀性的救市”。事实证明这种办法都属于抽刀断水水更流的意思。再比如调降印花税的办法,已经是单向收取了,再降又能起多大作用?动员诸如社保基金等入市,也未必能提振人气,反而成了投机者的出货良机,卷了老百姓的救命钱,绝尘而去。
治本的办法,现在看来,不论专家还是普通股民,都一致首先指向了“完善退市制度”这一条。我们在IPO审批上已经犯过许多错误,让一些不明不白的公司上市了,圈钱了,如果退市制度再形同虚设,那A股市场就真成了赌场。
乱世要用重典,“乱市”也必须用重典来治。除了退市制度以外,还要严把上市公司质量关,从发行、上市、披露等环节杜绝包装上市、财务造假;要建立成熟的、可持续的承销定价机制。都说中国的商品制假造假现象严重,其实在证券市场上,制假造假更容易,因为信息不对称现象比实物商品更厉害,“从南京到北京,买的不如卖的精”,这话用在证券市场上更为合适。这么多年来,我们打击假冒伪劣商品下了很大工夫,现在到了把更大的工夫下在打击假冒伪劣上市公司的时候了。
除此之外,强调现金分红、以T+0代替T+1等措施,都是可以实实在在给投资带来利益的举措,对提振股民信心,激发人气,都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如果真想救市,就得拿出点儿真格的。
治病往往就是这样,治标的“顶药”见效快,但是药劲一过,病症就会重来,很多时候还会加重;而治本的药,则往往不会立竿见影,而是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慢慢地才会见效果。A股之病,已是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随便哪一个人都能说出它的一大堆病症来,也都能开出几剂药方。关键还是看管理层的决心如何,这里有可能的三种情形,分为上中下三策:上策是下大决心,从根本上治理A股市场,以严刑峻法打击各种业绩造假、内幕交易等行径为主要突破口,重树股民的信心,让A股从此走上健康之路。中策是下小决心,给点“顶药”,控制一下IPO节奏,降降印花税,甚至调一调利率和存款准备金率,重复过去的做法,估计又是一个循环。下策是不下决心,任由A股市场自生自灭,让机会不断失去,那时,受损失的就不仅仅是资本市场了,而是整个国民经济体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