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来临的2012年，浙江方圆造船有限公司（下称“方圆造船”）会迎来建厂20周年。这家位于台州灵江上游的浙江省甲类船舶制造企业，是台州第一家民营造船厂，年造船能力25万吨，产值7亿。
董事长金文林，在造船行业20多年，称最好的时代和最糟的时期都在这几年发生，“冰火两重天”，中小船企接下来如何逆势发展，是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后危机时代，造船业订单荒全面来临之际，中小船厂的抵御能力备受关注。
11月28日，在第二届（2011）中国造船与国际船舶交易峰会期间，金文林在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表示：“从企业来讲，方圆造船今年的开工率基本做到了80%，明年希望保持70%，稳中有降，毕竟在最低谷的时候。从行业来说，需要企业之间彼此打造产业生态链，共同进退。”
身兼台州市造船工业协会秘书长的他告诉记者，台州有计划到2015年，形成15个左右现代化中小型造船总装厂，特种船舶比例达到30%以上，成为全国中小型船舶的制造基地。“活着就是硬道理，剩下来就是硬道理。”他说。
活着是硬道理
“现在真的进入‘剩者’为王时期。”28日当天，工信部装备工业司船舶处调研员陈颖涛介绍，从1-10月我国造船完工量（5521万载重吨，同比增长15.4%）来看，数据尚可，但手持船舶订单量（16539万载重吨，同比下降15.6%）、新承接船舶订单量（2975万载重吨，同比下降45.5%）双双下降。
他判断：“整个行业利润今年还可以，明年就危险了。在这16539万载重吨的手持订单中，73.2%是金融危机前接的单子，剩下不到30%才是危机之后接的订单。手持订单到年底可能出现同比下降20%的状况。”
订单荒，成为摆在全球船企面前的共同门槛。今年1-10月，纳入克拉克松统计的561家船厂中，承接到新船订单的船厂仅有172家，近70%船厂没有订单入账。今年上半年，中国国内也有一半船企无船可造。
同是浙江省的宁波，“恒富船业”和“蓝天造船”于一个月前的10月27日，被北仑区人民法院裁定破产，它们自2010年下半年来逐步陷入停产的状态。在江苏南通，“启亚船务”也由于资不抵债，已于9月在启东法院申请破产程序。
中小船厂的破产，从“狼来了”渐渐变成现实。让金文林庆幸的是，方圆造船的业务受到航运低迷大势的影响并不太大。
“我们主要做三种船，工程船、拖轮、客滚轮，目前共有11艘船在造，都是去年接的订单。”他告诉记者，金融危机之前，方圆造船的海外市场占比70%，如今反转过来，国内市场为主，占比70%。
与订单同样棘手的，是中小企业融资难问题。“前十年的刺激，造船市场快速膨胀，仅台州地区就有200亿的民间资金入场，现在基本都已撤离。而今业务大幅下降又逢银根紧缩，当地农村信用社的贷款利率11%，造船业平均利润率也才6%-8%。”
金文林告诉记者，台州100多家造船企业，目前关门厂商不到10%，但艰难经营者占据了一半，保持着微利或者微亏的状态。
重组洗牌与抱团取暖
相比于中小船厂的窘迫，大型船企目前情况相对好过一些。
据统计，今年1-10月，全球前10家船厂接单量占总量份额达到55%，前20家船厂集中度达到21%，前30家集中度接近80%。而大船企为了维护市场，也需招数频出。
“受危机影响，打折降价、延后客户的付款时间、接受订单生产延迟、甚至修改船型，等等，我都可以为你做到，但是唯一的条件是你不能弃船撤单。”11月28日，大型民营造船厂扬子江船业集团董事长任元林向记者表示，在他的这一坚持下，扬子江可能是目前中国“唯一”一家没有一条弃船的船厂。
大小企业两极分化，不少分析人士都认为，接下来造船业的兼并重组有风生水起之势，中小型造船企业，特别是新兴船企面临被淘汰。
上海经信委船舶产业处副处长黄仁杰直言：“中国造船将近1个亿的产能，全球订单今年也不过6000万-7000万吨，全给中国也吃不饱，1-10月全国新增订单3000万吨都不到。”
由于全国70%多造船产能集中在江浙沪，这两天，三地造船协会会长都在一起探讨如何危机突围。浙江省船舶行业协会会长李仁鑫28日告诉记者：“我们号召企业重新组合，不要争做龙头，一部分造船厂可以转型做配套厂家。”
他认为，在浙江省内会有15%中小造船企业需要转型，或者被兼并重组。金文林的判断更加悲观一些，他预计这个比例会达到30%。
“所以必须形成利益共同，现在单兵作战已经过去了，造船企业应该共同进退。”金文林告诉记者，台州将定位打造5万吨以下的中国中小型造船之都。到2015年形成15个总装厂，4个造船厂，2个修船厂，2个配套厂和1个服务中心。
他给方圆造船的定位，是做细分市场的领先者，而“不在于做大”。“我们在吸砂船领域占比已达70%；拖船曾经90%以上依赖进口，而我们目前做到国产化最大，占比40%；另一个主力产品客滚船，在琼州海峡占了60%的份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