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我才弄明白作为画家角色的隐蔽性。画家郭睿在现实中以一种近似工笔的方式处理事情,在他的国画中渗透和贯彻一种近乎绝对的唯美古典主义,而在现实和艺术中,他试图加入一种他所理解和经验的人性的美好、温暖和人世本应该有的亲和力,这种对于艺术和现实的穿越,使他无论在现实还是艺术中的角色都难以辨认。这种模糊一方面来自画家工于艺术的姿态,一方面来自画家对于人性美好渴望的一种妥协。
一个唯美主义画家的精神事件
在郭睿一本叫做《雪爪鸿泥》的画集里,有一篇叫做《往事七》的文章,写的是画家一家在大杂院租住时和邻居——丧了丈夫带着两个孩子艰难度日的寡妇一家交往的往事。“每天凌晨三点左右,她们母女便开始准备出摊,小心翼翼地装车,生怕惊动四邻,天天如此,风雨无阻。中午我下班回家的时候,她们已经收摊回家。从她的门口经过,总能看到她们母女在一个用鞋盒子做的钱箱子旁数钱,她们把那些皱皱巴巴的面值很小的钞票,一张张捋平,一沓一沓分开,然后数好加成总数。至今我不能忘记她们母女当时的笑容。”郭睿的画与他的境遇和生活视角有关,这成为他作品的坚实根基,不像一些时尚画者把自己所有的理想都建立在某种时代流俗或对某种生活的低度渴望之上。
有一次聊到某一位靠恶搞似的忽悠起家的美术评论者时,郭睿越过那位评论者的赚眼球作派,直指其文字令人难以忍受的格调低下。我的解读是他可以容忍一个评论者因现实所迫所做的让步,但无法忍受其恶俗不堪的下流腔调,很明显这是一种唯美主义的审美视角。
借此可以解读,郭睿在现实中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宽容的人,而在艺术上绝对是一个毫无妥协的洁癖主义者。另一个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看到在他几本画集上所有的评论文字在未提到其作品之前,几乎无一例外地均先提到其让人备感温暖的人性以及对艺术数十年如一日的孜孜以求。我觉得这应该是构筑郭睿作为一个画家生命与艺术的基本底色,这一底色的质地决定了其生命与艺术的质地——对于人性与技艺的修炼和在画里画外的一以贯之的真诚。
那个聊天的晚上,让我至今记忆深刻的另一件事,是他不停地起身到另一个房间的窗前。外面正下着淅沥小雨,他担心窗外一棵参天白杨树上的一个鸟巢里刚添丁的喜鹊被雨淋。后来,那窝喜鹊也许经常被人们惊扰,不再回来。郭睿因此忧伤了一段时间,加上去清华美院读书的事情,便搬到清华大学附近位于五道口的华清嘉园了。那窝离去的喜鹊让郭睿想了很多,或许想到了诸如人生如飞鸿一般的境遇以及一个花鸟画家之于一窝逝去喜鹊的关系,等等。从一个画家对待鸟雀的态度,大致可看出他对现实和艺术的态度之一斑。
钢筋混凝土中的古典主义
“这位美术家创作的这幅美丽的油画是一位诚实人的作品,我无法再比这更好地来评定他的才能了。”这是当年左拉看到毕沙罗的油画《加莱山》时,敏锐而准确地表达。面对郭睿在现实和艺术中的双重真诚与孜孜以求,有时心头会冒上来一种悲怆感,对于这样一个以钢筋混凝土为特点的时代,除了要面对不可避免的伤害和显得自己有些不合时宜之外,无形中会有一种时空错位的感觉。正是这种感觉使郭睿的画和人让人更多想到的并非这个时代,而是可以跨越几个世纪前的时光,比如宋元时代的小品和明清时代的工于笔墨里的正常而健康的人性和时代精神,这是他不同于同时代画家的原因之一,也是作为艺术家及其作品所存在的真正价值所在。这是一些行将消失或已经消失的品质,而我一直以为,这些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了,所以郭睿作品会让我产生时空陌生感。
一只鸟飞翔的姿态就是画家的理想国
2011-11-19 18:00:11 来源: 评论:0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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